问:你最刻骨铭心的一件事是什么?
那是我的一次盗窃行为,那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彻底斩断了我的第三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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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刻骨铭心的“偷盗”
那年,我十三岁,正值懵懂少年时。
即将竣工的太焦铁路,在我村正建一个小火车站。
那时的建设工地人山人海,热火朝天。我喜欢看肩抗、人挑、车推的热闹;喜欢听那120马力推土机的轰鸣;那场面像一幅画,深深烙印在我心上。
工地上到处散落着废铁,有许多大人和孩子,捡废铁块卖钱。弯弯腰就可以变成钱的生活,逐渐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了,眼里火热的场面,变成了地上的废铁,地上的废铁又变成了花花绿绿的票子,我的眼里冒出了贪婪的小星星,终于也成为拾荒者中的一员。
拾了一段时间,几个不满足的同学悄悄对我说,拾这个来钱慢,咱们偷些把钉和钢筋吧,那个东西比废铁贵好几倍呢,有不少人都在这样干。
于是,我们几个白天背着书包,悄悄的走近材料场,看看四周无人,一个人负责放风,几个偷偷将崭新的把钉装入书包,偷了就跑。
那时,一个把钉买到铁匠铺,价格是一毛二分钱,我们一次每人能分四、五毛。
那时,我们过年的时候,父母给的压岁钱只有一两毛钱。
那时,我们身上有一两块钱就是富裕人了。
一入这一行,贪念就膨胀,有机会就偷,没机会就撬,白天弄小的,晚上偷大的。(撬,就是没有机会偷时,我们就把钉在施工架上的把钉给撬起来偷走)
偷盗的学生队伍逐渐的壮大,偷盗技术日臻娴熟,胆量越来越大。我们神出鬼没,看到有人就跑,没有人就偷、就撬。工队发现丢失现象越来越严重,终于影响到施工了,告到了学校,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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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丢尽脸面的认错
这种败坏名誉的恶劣的行为,让学校领导大发雷霆,当即采取果断措施,在全校开展了全面的大清查。第一步是投案自首,第二步互相揭发。并配套出台了自首和检举他人的宽大和奖励措施。
山雨已来风满楼,一时间,惶恐情绪在学生中间蔓延。胆子小的自首了,投机的开始检举他人,顽固的准备死扛硬顶。
我那时一看到老师,就象老鼠见了猫一样,小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该怎么办呢?那几天吃不好、睡不着。
既怕说出去坏了名声,心中又存着侥幸,想躲过去;又害怕查出来,或被同学举报出来加重处罚。
最后,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自首吧,起码不会加重处罚。
后来,学校和大队配合,又采取了一项最强硬的措施,搜学生的家。那次“天网行动”基本把学生偷盗大军一网打尽了,偷来后没有卖掉的东西,全部上缴回学校。
学校在全村召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警示教育大会。
大会在学校的广场举行,学区领导、工队领导、村里的社员、学校的全体教职员工,偷盗者学生的家长、全体学生,六百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偷盗者站在会场的前面,并把一部分偷来的东西挂在胸前。我挂着偷来的一串把钉。悄悄的往左右一看,好家伙,参与盗窃的队伍竟有60多人,占了高年级学生总数的一半还多。
看着下面的指指点点,我脸红的快要出血了,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前,不敢看台下的人。
大会整整开了一上午,各方面领导人人讲话,几位偷盗者代表作了检查。会后,由我们和家长,各自拿着偷来的东西,送回了工队。
之后,我好多天都觉得见不了人,上学路上见到人就赶忙低下头,快速走过,有人打招呼,也是应付一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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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教训,彻底剁掉了我的第三只手
过了好长时间,那颗羞耻的、自卑的、躁动不安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学校原谅了我们的无知,社会原谅了我们的幼稚。他们博大的胸怀,使我们感到了温暖。
这次的教训,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灵深处。从此之后,再没有向别人的东西伸出过罪恶的手。那只自私、贪婪、不劳而获的罪恶之手,彻彻底底的从我的身上、心上,被斩去。现在才感到,诚诚恳恳做事,坦坦荡荡做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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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教训,终身受益
痛定思痛。长大后,回想起此事,才深深的认识到,是强烈的贪婪和非法占有的欲望,逐步的使我走上了那盗窃之路;侥幸冒险心理,成为我敢于挺而走险的精神支柱;懒惰、寄生、不劳而获的思想,使我陷入盗窃行列而舍不得停手;可以随心挥霍的快感,使我越陷越深。
如果不是那次被发现,如果不是那次学校的果断行动,如果不是那次教育大会,如果任我的盗窃行为发展下去,现在我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是,还是有许多不幸的人,遇到了如果,结果他们的人生走上了另一条路。
人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走上歧路。人生的三岔路口,需要指路明灯。
社会是个大染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是会改变人生的。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挨刀之后的路,才是更需要小心谨慎的作出选择。
青葱少年的人生,恰如一张白纸,描红描黑,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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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65年的老兵,1968年在辽宁盘锦的大洼种水稻。1969年元旦夜,是我四年军旅生涯的最后一个新年夜了。为了给自己四年的军旅生涯留下永久的记忆,我带领一个吉林省的新兵,名叫蓬本云的战友,来到离连队能有两公里左右的场院站岗(因为水稻还没有脱粒)。我们俩把稻垛从垛顶扒开一个大洞,我们俩钻进去就把洞口封死。不大一会,大小老鼠就开始在我们身上嬉戏打闹吱吱乱叫,蓬本云问我:”老同志,耗子能不能把我们的衣服给咬坏了”?我说:没事。等到后半夜,就括起风了,东北的十冬腊月那是很冷的,把我们俩冻的……。
五十多年过去了,每年的新年的夜晚我都会想起那个永远值的回忆的不平凡的夜晚,我也会经常给儿孙们讲起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