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曹植与哥哥曹丕为争继承人位置,也有的说是为了一个叫甄宓的女人,关系处得很不好。到曹丕继承大位后,就有了要除去曹植的想法,于是逼曹植七步之内作诗一首。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七步内交卷,从而保得性命。
其实,关于曹植的《七步诗》历来存在争议,《三国志》中无记载,曹植的文集中也没有引用。一直到南北朝时期的《世说新语》才有此诗,是六句的: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到了《三国演义》中,罗贯中把原先的六句改为4句的精简版,读着更顺口 :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前后两诗意思是差不多的,把豆和萁喻为兄弟,委婉表达了对骨肉相残的指责,情意深切,十分感人。但后一首更精炼,因此流传更广。
时间到了20世纪20年代后,做这首诗的翻案文章或者叫反七步诗者就多了起来。
1、鲁迅先生的《替豆萁伸冤》
鲁迅先生作于1925年6月5日的《替豆萁伸冤》:
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下泣。
我烬你熟了,正好办教席。
这首诗反映的是当时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学生驱逐军阀段祺瑞派遣的校长杨荫榆的斗争,杨公开发表《对于暴烈学生之感言》,反诬学生,为自己开脱。诗中以“豆”喻杨荫榆及其一伙,以“萁”喻横遭迫害的学生。
鲁迅这首诗完全是一个新的境界。后两句含意深沉,而且讽刺挖苦跃然纸上。说的是杨荫榆毁了学生,成全了自己这个所谓的“教育家”。
曹植的《七步诗》只是讲了兄弟不合,缺少社会意义。鲁迅这样一改,具有强烈的反帝反封建的积极意义,有力地声援了进步学生。
2、郭沫若的《反七步诗》
1943年7月7日,抗日战争正处相持阶段,当时的中国文坛上有一种“厚古薄今,尊崇先人”的风气,对历史颇有研究的郭沫若逆流而上,以饱满的激情,写成长达万言的批判质疑曹植的文章——《论曹植》。他认为七步诗“过细考察起来,恐怕附会的成分要占多数。多因后人同情曹植而不满意曹丕,故造为这种小说”。他又写道:“站在豆的一方面说,固然可以感觉到萁的煎迫未免过火;如果站在萁的一方面说,不又是富于牺牲精神的吗?”
最后在文末写了一首《反七步诗》:
煮豆燃豆萁,豆熟萁成灰。
熟者席上珍,灰作田中肥。
不为同根生,缘何甘自毁?
这首《反七步诗》一反曹植《七步诗》的原意,豆萁燃烧自己是为了成全同根生的豆子,落脚点是赞颂豆萁甘愿自我牺牲的精神。有一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奉献精神,是兄弟互助互爱的生动写照。
3、华罗庚《赠诸弟》
无独有偶有三,还有一位大数学家华罗庚也写过反七步诗:
《赠诸弟》
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下乐。
不惜身成灰,愿弟早成熟。
华罗庚的诗也借用曹植的七步诗,但是意思完全相反,与郭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成熟”一语双关,赞扬了豆萁的牺牲精神。
以上三大家,都从各自角度对七步诗进行了改写,反用其意。你觉得谁写的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