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植树节，
一个读到泪目、
读到郁郁葱葱的故事分享给你。
是的，
这里的望海楼，没有海。
这里的望海楼，是用来望林海、观火情的小楼房，散落在河北塞罕坝115万亩的林海间。塞罕坝，对，就是那个荣获联合国环保最高荣誉“地球卫士奖”的林场，有着世界面积最大的人工林海，是京津冀和华北地区最重要的生态屏障。
这里的望海楼，有的是一望无际的绿，两人成队的痴守奉献，三代人的心心念念，四季无休的眺望，五层楼高的“与世隔绝”，六十年“零火灾”的奇迹……以及十分感人的故事。
“有时梦到着火了，
电话却打不出去，
身体突然一颤，就急醒了。”
刘军、王娟夫妇
在塞罕坝这片广袤林海中，
坐落着9座望海楼，
其中8座由夫妻共同值守，
当地人亲切地称呼他们为“夫妻哨”。
塞罕坝建林场60年来，
共有超过20对夫妻值守望海楼，
接续守护着这片林海。
60年来，
这里，从未发生过一起火灾。
刘军和妻子王娟
是2008年来到这儿担任火情瞭望员的。
十几年来，刘军和妻子王娟
一人值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
他们在望海楼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塞罕坝的春季防火期，
是从每年的3月15日到6月15日，
秋季防火期从9月15日到12月15日。
防火期内，
从朝六到晚九这15个小时里，
瞭望员们以每15分钟一次的频率，
向林场防火指挥部通报林区情况。
从晚上9点到次日早晨6点，
则需要每隔1小时报告一次。
塞罕坝的百万亩林海，
可是三代务林人的心血，
王娟担心着，“特别是在防火期，
有时候梦到着火了，
电话却打不出去，
身体突然一颤就急醒了。”
望海楼立在远离人烟的高山山顶，
吃水相当难，
2015年之前都是由消防车送上去，
再用简易的水窖储水，一车水吃一年。
后来在春秋两个防火期各送一次，
即使这样，两口子也不敢放开了用，
洗菜、拖地用的都是山上化的雪水。
平常每隔10天，
刘军会骑摩托下山一趟，
采购生活用品和耐储存的蔬菜，
20公里全是难走的砂石路，
慢的时候要走四五个小时。
赶上冬天，
他们最盼望的是下雪，
最难熬的也是下雪。
下雪，林子相对安全了。
但大雪封山，山上的人下不去，
山下的人也没法上来，
要是赶上断了补给，
日子就更加难熬，
山高路滑，有时夫妻俩
就只能一点点往山上背补给品。
早先护林员雪天背粮上山（资料图）
王娟说，望海楼最初没有电视和报纸，
火情报告电话，
是他们与外面世界的唯一“连接”，
借助这部电话,
他们与林场防火指挥部保持联系，
或者几个望海楼之间互相问候，通报情况。
不分白天黑夜，
夫妻俩常年待在山上，
有时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一个人。
刚到望海楼时，
刘军和王娟有时还吵吵架，
后来，连架都吵不起来了，
他们学会了宽容，一同对抗寂寞。
儿子5岁了，
只会喊“爸爸”“妈妈”，
见到有人来，吓得往林子里跑。
陈锐军、初景梅夫妇
陈锐军和初景梅，当时主动请缨
前往海拔1940米的亮兵台望海楼值守，
从1984年到1996年，
一部电话、一副望远镜、一个记录本，
他们一直坚守在此，瞭望防火。
由于“与世隔绝”、食物单调，
他们的儿子长乳牙和学步，
都晚于同龄孩子，
5岁了，除了“爸爸”“妈妈”，
别的话都不会说。
见到有人来，孩子吓得就往林子里跑。
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
初景梅只好带着孩子下山了。
早先望海楼条件很是艰苦（资料图）
于是，陈锐军又和另一名同事
在这里守到了2001年。
当时条件不好，没水、没电、没路，
吃的窝头咸菜，
夏天喝几公里外的沟塘水，
冬天吃雪水。
塞罕坝人说，
“当地一年就一场风，从春刮到冬”，
略显心酸的玩笑，却道尽事实，
这里平均每年有7个月被积雪覆盖，
冬季最冷时零下40℃，
即便在夏八月上山，
也需要穿上厚外套，其他日子可想而知。
由于长期在山上工作，
每逢下雨天，关节炎、风湿病
折磨得陈锐军躺在床上抽搐，
他病逝时，才54岁。
“6口人，10平方米，一张床，
一家人在望海楼上过了一个年。”
夏焕新、王坤霞夫妻
在一间不足10平方米小空间里，
一张铁架子双人床，
一张两个小抽屉的破旧办公桌，
一把靠垫已经破裂的椅子，
几纸箱简单的生活用品，
一台信号不甚清晰的电视机，
一部电话、一个望远镜、一个记录本，
就是夏焕新和老伴王坤霞
在望海楼的全部家当。
每年，老夏和老伴在望海楼
守护林海的时间超过七个月。
山下的老家，
像是他们每年休假时落脚的旅店，
而山上这座孤独而艰苦的望海楼，
倒成了他们相濡以沫的“家”。
连续十多年，
他们的春节都在望海楼上度过的。
“阖家团圆”这样的字眼，
对于夏焕新这种，
用时间换取森林安全的护林员来说，
无疑是一种奢侈。
2013年春节，老夏的两个女儿
带着刚刚结婚不久的丈夫回家过年，
这一下让他犯了愁：
“新女婿上门在北方是挺隆重的事儿，
可是我要在望海楼值班，老伴也得跟着。
孩子回到家里连个做饭的也没有，
这还算什么家呢？”
但孝顺的女儿、女婿在这一年春节，
给了夏焕新和老伴一个惊喜：
四个年轻人带着年货上了山，
他们决定就在望海楼上过个年。
登一次望海楼并不轻松（资料图）
四个年轻人一点也不计较，
趁着白天稍微有太阳的时候，
就帮助父母倒腾水，倒腾柴。
“孩子们回来了，团圆了，
一家人在一起不在乎什么条件，
一张床，谁累了就上床躺一会儿，
一家人一起看林子，只要林子不出事，
我们累没啥。”
屋外就是零下20多摄氏度的山顶雪原，
但一墙之隔的小楼内，
却是热气腾腾，其乐融融。
“这么多年，
这些树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们守着它们一天天长大，
它们陪着我们慢慢变老。”
于成、王少贤夫妻
听风观“海”，看半天是风景，
看一年那就真的是难熬的流放。
“老于性子闷，刚来那会儿，
由于长时间见不着人，
闷得发慌了，
他就时不时地站在山顶上吼几声。”
王少贤说，
刚开始他俩还能没话找话聊上几句，
时间一长，就没啥可聊的了，
都成了“闷葫芦”。
在渺无人烟的林海中，
在清苦的生活条件下，
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啥？
“起初就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
现在就是感情和责任了。”
于成说，作为塞罕坝人，
最担心的就是林场着火，
每年防火季到来之前，
夫妻俩早早就收拾好家里，提前进山。
“一到防火季我们心里就不安分了，
只有上了山，进了望海楼，这才踏实。”
虽然现在也有卫星、无人机、
探火雷达、视频监控等“高科技护驾”，
他们就是放心不下这片林场，
“心里就是有种感觉，这么多年，
林场的这些树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们守着它们一天天长大，
它们陪着我们慢慢变老。”
写 在 最 后
每隔15分钟瞭望一次，每隔15分钟瞭望一次，
在望海楼，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人做了林海的眼。
大都皮肤黝黑，透着微微的“森林红”，
朴实内敛不善言谈，喜欢用树做微信头像，
朋友圈里晒树的大大多过晒娃的，
而且，一讲起树就滔滔不绝……
在塞罕坝，有人创造了一片绿，有人守护了一片绿，绿是传承。
坚守，是最长情的告白。
祝福这群了不起的人，
愿他们工作和生活条件越来越好！
牧海牧林，健康平安！
封面图 | 视觉中国
制片人丨王元